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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四章 看走了眼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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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守文說完,虎吞大槍呼的便刺向楊茉莉。

楊茉莉嚇了一跳,連忙抄起雙槌,便要封擋。

只是,這次楊守文主攻,槍速極快。虎吞大槍破快雨幕,唰的刺出,令楊茉莉頓時手忙腳亂。楊守文的槍越來越快,一槍連著一槍,化作一片槍影把楊茉莉籠罩其中。只片刻功夫,楊茉莉身上的衣服就被劃成一條條,一根根的布條貼在身上。

“停!”

楊守文突然停下來,向後退了兩步。

“楊茉莉,你這武藝跟誰學的?”

“啊?”

楊茉莉露出茫然之色,搖頭道:“我自己練的,沒人教我。”

“我說呢……”

楊守文打了一陣就發現,楊茉莉雖然力氣大,身體靈活,速度也快,可根本不像個練過武的人。他來來去去就那麽幾下,根本不知道該怎麽閃躲,怎麽封擋。

不過,以他這種力氣,真要是到了戰場上,披上重甲那就是活生生的推土機。

楊守文有一種勝之不武的感受,嘆了口氣,也沒有繼續比試的想法。

論力氣,楊守文要比楊茉莉小一點點。

可是真要打起來,楊守文分分鐘有一百種辦法置他於死地。

這種比試,不如不比……楊守文走上前,上上下下打量了楊茉莉半晌,“從明天開始跟我練武。我怎麽說,你怎麽做……否則的話,你甚至不是我一合之敵。”

楊守文突然覺得,楊茉莉的運氣不錯。

在來昌平的路上,那些粟末靺鞨人被楊承烈和楊守文父子所吸引,所以沒有在意,被楊茉莉得手,以至於嚇破了膽子。而在昌平縣衙,更沒有人清楚楊茉莉的底細,以至於被他突然的出手所鎮住……可如果那兩次搏殺,楊茉莉運氣沒那麽好,被對方看穿之後,恐怕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。這家夥,還真是鴻運當頭。

“練武?”

楊茉莉想了想,憨聲道:“就是趴在地上,好像蛤蟆那樣子練武嗎?”

他旋即用力搖搖頭,一臉不情願道:“楊茉莉不要練作蛤蟆,蛤蟆的樣子好難看。”

他說的好對,我竟無言以對!

楊守文看著楊茉莉,那種日了狗的感覺越發強烈。

而在大雄寶殿門口,幼娘已經笑得站不起。

金蟾引導術在楊茉莉口中,變成了趴在地上裝蛤蟆……要知道,那可是武當山那些煉氣士相傳百年的秘技。如果讓楊大方聽到了,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氣得從棺材裏跳出來。

“楊茉莉,你給我聽好了,你如果不好好練,以後就沒飯吃。”

“那我練!”

楊茉莉充分表現出了什麽叫做意志不堅定。一聽不讓吃飯,別說是裝蛤蟆,就算是裝老鼠也幹。楊守文提著槍,氣沖沖回禪房去了。而楊茉莉則撅著嘴,一臉委屈的表情,自言自語道:“好端端為什麽要裝蛤蟆,阿郎就知道欺負楊茉莉。”

……

午後,雨歇。

一道彩虹橫跨山巒,格外動人。

虎谷山在這一場秋雨的洗禮之後,更顯出亭亭玉立。

晌午的比武,以一種極為搞笑的方式結束。楊守文惱怒異常,楊茉莉委屈萬分。

兩個人在午飯時好像較真似地,你吃一碗飯,我吃一碗飯;你吃一張餅,我吃一張餅。結果就是……楊守文和楊茉莉都吃多了,在床上哼哼唧唧躺了一下午。

天就要黑的時候,山門外一陣騷亂。

有人砸響山門,楊茉莉打開山門,就看到楊承烈和楊瑞站在山門外。

楊守文聽到動靜,也跑了出來。

看到楊承烈,他不禁一楞,連忙迎上前道:“阿爹,你和二郎怎麽這麽早就來了?”

楊承烈點點頭,邁步走進山門。

“我還要問你們,怎麽都跑上山了?”

“哦……”

楊守文不知道要怎麽回答,楊青奴卻跑了出來,一頭撲進楊承烈的懷裏,“阿爹,你怎麽現在才來,奴奴好想你……阿爹,奴奴昨天被蛇咬了,差點就見不到你了。”

“什麽?”

楊承烈聞聽,頓時緊張了,連忙抱起楊青奴。

“怎麽被蛇咬了,現在怎麽樣了?”

“幸虧大兄把奴奴救下來……大兄最好了,要不是他出手,奴奴真的就見不到阿爹了。”

小丫頭的回答,讓楊守文有些驚訝。

不過,看著楊青奴那如花的笑靨,他沒有也沒有辯解,只輕輕點了點頭。

這時候,宋氏也過來了。

她把昨日發生的事情,與楊承烈說了一遍,言語中更對楊守文狠狠的誇讚了一番。至於楊青奴和楊幼娘之間的沖突,以及楊守文發怒的事情,她一句都沒有說。

“山下太小了,兕子前晚上山,發現山上的法師都跑了,就讓我們早點過來。你看,這山上其實也挺好,房間也夠多,地方也充裕,奴奴這兩天開心的很呢。”

楊承烈見楊青奴沒事,總算是松了口氣。

“兕子,你那個酒,還有嗎?”

“啊?”

“就是你讓人送給我的酒?”

楊承烈在一間充當會客室的禪房裏坐下,沒等楊守文開口,就立刻急迫的詢問。

“呃,還有,怎麽了?”

“快快快,拿來一壇……兕子,我是你阿爹,怎地有好東西,居然只送了那麽一點。我都沒吃上兩口,就被你管虎叔父幹掉了一壇。王縣尊更過分,竟然跑到我的班房,搶走我僅有的一壇存酒。今天這一天……嘖嘖嘖,可把我給饞死了。”

原來,他是因為想喝酒,所以才提前回來?

看著楊承烈那急不可耐的逗比模樣,楊守文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。

好在,山上還有五壇酒,楊守文到廚房裏取了一壇出來,剛給楊承烈滿上,楊承烈就端起碗,一飲而盡。

“呼!”

他喝完酒,捋了一下頜下胡須,好像剛吸食了大煙的煙鬼一樣,長長出了一口氣。

“好酒!”

“看你是什麽樣子,怎地如此耐不住?”

聽了宋氏的話,楊承烈不禁苦笑道:“你道我想這樣?只是兕子這酒的確好,吃了他這酒以後,再吃別的酒,嘴裏都快淡出個鳥來。這兩天你不知道我都是怎麽過的。王縣尊整天在我那裏轉悠,最可能的就是管虎那匹夫,竟趁我不在,喝光了一壇。

不過兕子,你這酒是怎麽釀的?”

“兕子不要說。”

不等楊守文開口,宋氏便攔住了他。

“娘子,你這是何意?”

“兕子這酒,已經交給我來打理。以後想要吃酒,必須要我同意才行……”

“你……”

楊承烈指著宋氏,半晌後臉色一變,露出阿諛之色道:“娘子這是何苦,兕子釀出來的酒,我這做阿爹的怎能不品嘗一下?以後有娘子操持,咱楊家一定會蒸蒸日上。”

“哼!”

宋氏笑了,輕輕打了楊承烈一下。

“好了,你們先吃著,我去夥上幫楊嫂操持。”

說完,她起身走出禪房。

禪房裏,只剩下了楊承烈、楊守文和楊瑞父子三人。

楊瑞也不說話,只管吃菜。而楊承烈在喝了幾口酒之後,對楊守文道:“我已經把蓋老軍一家放了。”

“哦?”

“蓋嘉運的事情,算是就此揭過。

他說你答應的,要給他一個出身。所以我想了一下,就讓他先去壯班做個門卒。最近城裏比較動蕩,壯班的人數也有些不足,他過去之後,正好能填充人數。

另外,蓋老軍那裏也說了,會幫我盯住盧永成。”

他說到這裏,又吃了口酒。

“阿爹,怎麽了?”

楊承烈突然苦笑一聲,臉上浮現出一種疲憊之色,“我執掌昌平縣尉十載,原以為對昌平已經非常了解,可是卻沒想到,竟然看走了眼,沒有發現盧永成的手段。”

“阿爹,發生了什麽事?”

“那個寇賓找到了。”

“哦?”

“不過已經是一個死人!”楊承烈深吸一口氣,把碗重重放在桌上,“我不查還不知道,原來盧永成早就把手伸到了我的地盤上。這廝做事可真夠毒辣,我以前還真看走了眼……你知不知道,不僅是寇賓死了,就連盧青也被人給殺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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